你才不烦人呢 你可爱死了

谁自由来去

【羡澄】一条大河波浪宽

ooc

我流

一发完

逻辑混乱

真的是羡澄

我不会取名字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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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,不可当真。”

 

  江澄添了杯茶,抬手向金光瑶示意。

  金光瑶点头。捧起茶杯尝了一口。

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江澄哼了一声,“当然。”

 

 

 

  “你我怕是古往今来最惨的两个修士了。”

  江澄呷了口茶,碎掉的毛尖在水面打了个旋,碎成了灰。江澄皱眉,倒掉了一杯灰茶。

  “江宗主莫急躁啊,伤身。”金光瑶皮笑肉不笑,但好歹是真心实意地劝他。

  “哼。”

  江澄刚搁下杯子,外头大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。

  “你的桃花儿来了,还不快去。”

  金光瑶无奈地摇摇头,还是起身去开门了。

  这位“桃花儿”是江澄取的名字。姑娘说她叫桃仙儿,是天上仙女都比不上的。

  而再清高的仙女,要是有中意的情郎,一个两个就都要堕入凡间。

  桃花儿就是一个。

  “金,金公子。这是我今日摘着的莲蓬,你,你和江公子拿去尝尝鲜。”

  桃花儿一见金光瑶就红了脸,满怀的嫩绿莲蓬还沾着夜里的露水,冰冰凉凉。一股脑塞到金光瑶怀里,就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
  “桃仙姑娘,这……”

  门口街对面蹲着的乞丐敲着缺了口的木头碗,看了一出戏,笑成一团。

 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何必愁眉苦脸的,桃花儿姑娘喜欢你,你收着就是了。”江澄事不关己,在茶叶罐里挑着碎茶叶末,还分出一只眼睛来看金光瑶无奈苦笑的一张脸。

  “桃仙姑娘一片真心自然不可辜负,可我又怎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呢。”金光瑶寻了支花瓶将那还带着茎的莲蓬插进去,“若让她一直如此,才是辜负了她。”

  江澄合上盖子,桌子边上已然堆了一堆圆锥形状的茶叶末。

  “那你要怎样。五年如此,十年如此,难不成一百年后还是如此?”江澄叹口气,将唯一一个茶叶罐收进柜子里,“人说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,不可当真。果然是越是一门心思地信,就越是泥足深陷,到头来埋到黄土里头了,也还不明白这一点。”

  金光瑶笑着看他,“那江宗主是明白了?”

  “我也不明白,否则又怎么会留下这一条魂魄来。”

 

  金光瑶死的那天金凌哭得惨烈,江澄见了也是于心不忍。

  没想到江澄死的那天竟然是一样的境况。

  “江宗主别来无恙啊。”

  金光瑶这些年像是过得不错,衣衫都还整洁。

  “……你这些年该不会没换过衣服吧?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江宗主,在下只是路过,告辞。”

 

  江澄和金光瑶住到一间屋子里,实打实是没办法的事情。

  金光瑶永生永世无法转世投胎。江澄受过安魂礼,本不该有魂魄留存于世,可不知道怎么却也过不了奈何桥。

  “江宗主不必烦忧,等到中元我们还能一起去看阿凌。”

  “哦,大可不必。”

 

  “一个一个来,不要拥挤!后面那个没头的!看着点路!”

 

  

  “你说金凌会不会吓到?他得比你高半个头了吧?这个时辰会不会已经睡下了?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江宗主,大可不必。”

  

  中元节鬼门开,虽说鬼神上街在这种日子没什么禁制,但毕竟阴阳有别,在阳间行走总是有损耗的。特别是江澄这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。

 

  “护身符咒每人一个,遗失后果自负。”

  引路小鬼捧着个木头盒子,排着队的“人”一个一个过去,每人一个木牌,拿了才能踏出阴间的门去而不被阳间生气灼伤。

 

  “金公子,江公子!”

  一个身量纤细的少女踏着小碎步跑到他们面前。

  “桃仙姑娘怎么回来了?”金光瑶看她远远从队伍前头跑过来,问道。

  “哎呀,我这不是也不出去嘛。想着两位公子可能需要这个,就想着干脆给公子……用。”

  桃仙纤纤双手中捧着一块护身符,低着头道,“听说江公子魂魄不稳,一块儿怕是不够用……”

  “不必。”江澄道。

  “江宗主不用急着拒绝啊,为了江宗主身子着想,何不承了桃仙姑娘好意?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江宗主不是还想去云……”

  “闭嘴。”江澄打断他,“我收着就是了。”又施礼向桃仙道谢。

  “桃仙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?金某可为姑娘带些回来。”金光瑶温柔地问道。

  “啊,哪里敢劳烦金公子呢……”桃仙红着脸,轻声道,“就是,咱们以前一同吃过的刘记的清油糕……倒是好多年没有尝过了……”

  金光瑶了然,道,“金某明白了,桃仙姑娘放心。”

  

  大家都不靠一双腿步行,飘来飘去的队伍很快就轮到金江二人。

  金光瑶向远远站在后边的桃仙点头示意,便领了护身符同江澄一道“出门”去了。

 

“从前怎么没听过你与这桃花儿姑娘还有这样一段往事?”

  江澄觉得好笑,一手掷着巴掌大的小木牌玩,一边笑着问他。

  “江宗主真是离了凡尘俗世就潇洒自在不少啊,都学会调笑人了。”金光瑶好好收了护身符,又取了一块给江澄。

  “谁调笑了,又不是谁都像那……”江澄骤然止住了话头,并不推让,一把接过那块多出来的护身符。

  金光瑶也不戳穿他,只道:“桃仙姑娘的执念日益深重,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。”

  “说起来,”江澄道,“难不成她那生前情郎也是你们金家的人?所以才看你像?”

  “江宗主不要妄自猜测了,看着路吧。”

 

 

  兰陵金氏地界。

  

  “这小兔崽子,这么晚不去睡看鬼吗。”

  “江宗主……”

  

  从前两大仙门宗主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并排扒着窗户边,穿紫衣那一位还一脸严肃口中念念有词。

 

  “阿凌如今也是一宗之主,醉心宗务是好的……”

  “处理宗务要他深更半夜不睡觉?”江澄皱眉盯着桌子前面那个摇摇欲坠的脑袋。

  “这么说来,倒是你我没带好头了。”金光瑶道。

  江澄瞅了他一眼,不置可否。

 

 

  金凌终于睡觉了。

 

 

  “哦,这位不更衣就睡觉的宗主啊,你是想见舅舅呢,还是想见小叔叔呢?”

 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我不知道你是谁,但最好不要在我兰陵地界作祟。”

  金凌皱眉。

 

  “哦,好凶的小宗主。还是见舅舅吧。”

 

 

  “……?”

 

  

  “金凌我看你是飘了,你就是这样当宗主的?连仪容仪表都不注重如何管理偌大宗门?!还过子不睡,还在卷宗案前发呆,要是染上了墨怎么办。”

 

 

  “舅舅……你这些年该不会没换过衣服吧?”

 

 

  “金光瑶我们走,这个外甥我不要了。去看看仙子怎么样了。”

 

“江宗主。”金光瑶拉住他,“就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说的?”

 

    江澄还未转身,就被一道力量拉拽得胸口生疼。

 

    “舅舅,小叔叔,你们真的来看我了。”

 

    江澄摸摸金凌的头,金光瑶拍拍金凌的肩膀。小宗主身形瘦削不少,肩膀的骨头硌得人生疼。

 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瘦了。”

 

    金光瑶拍拍他的后背,“阿凌长大了,阿凌辛苦了。”

 

    金凌把脸埋在舅舅叔叔身上,悄悄流泪,半晌才道,“小叔叔,你怎么也不换衣服。”

 

    “江宗主不是想去莲花坞看看吗,我们走吧。”

 

 

    金江二人不能久留,但都是大大小小的事务嘱咐了不少,又在江澄无数次威胁要掖好被子的训斥之下施了个咒准备去莲花坞。

 

    莲花坞被江宴江清管理得很好。

  江澄站在大门口扫视一眼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还不错。”

  金光瑶轻笑,“江宗主看着点时辰就好,我去看看桃仙姑娘所寻之物在何处才能寻得。”说罢飘然而去,黑夜里俨然一尊金光闪闪的佛。

 

 

  江澄因着自身原因,那护身符的发力消耗得格外快,常“人”理应才消耗一半法力的时候,江澄怀里的小木牌就已经黑了一块。

  他随手扔掉,木牌一沾地就化作了齑粉。

 

 莲花坞上下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,祠堂也一如既往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
 

  “……”

 

  曾经进到这祠堂里祭拜的是他一个活人,如今只是一条不知该何去何从的魂魄。

  江澄叹口气,一撩衣袍跪下来。

  他调动灵力燃了三柱香,拜过后想开口说些什么,但又发觉无话可说。

  他大概是云梦江氏的第一条孤魂野鬼。

  连父母亲人都转生去了,他还在这世间蹉跎了不知道几年。

  

  他慢慢起身,往宗主房间去。

 

  江宴很好,江清也很好,莲花坞很好。

  他从前也来看过他们无数次,每次都是“很好”“很好”。

  

  他晃荡着飘到了那家间紧闭的房门前。

  那是他儿时的房间。

  也是魏无羡儿时的房间。

  不记得哪一年,他让人把那里封了起来,连同旧日的莲花坞一起,封了起来。

 

  “唉……”

  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叹气。

 

  “?”

 

  江澄探头去看。

  

  魏无羡披散着头发,发带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,就着一盏豆大火苗的灯,在桌前不知道鼓捣些什么。

 

  江澄以为他会生气,会暴怒,会拍门而入掐住他的脖子,“谁许你进到这里来!”

 

  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,也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

  站在这间房间门口,他就无法抑制想起许多事情来。

  想起祠堂,观音庙,想起那年金凌的生辰宴。

  他叹息。

  好歹是拜过的,金凌的大舅舅。

  他用一个不算完美的理由说服了自己,说服自己留下魏无羡。

 

  他记得那天他向魏无羡要回了陈情。

  他带着陈情走过了长长的风雨桥。

  走回了他们儿时的房间,然后看见十八年来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里的魏婴——他有时穿着江氏的校服,有时穿着乱葬岗那时的玄色衣衫,有时穿着求学时云深的宽袍大袖。

  他的脸也不常一样。

  有时是少年模样,有时是青年模样;有时笑着,有时哭——但多是笑着的。

  他开口总是一句话。

  师兄带你回去。

  他就会问,“回哪里去?”

  回莲花坞去。

 

  于是每次他都会同他一起走。

  但是每次都是没踏出一步他就意识到这是梦境,继而从梦境中苏醒过来。

 

  只是那天,他累极了,他任由魏婴牵着他的手,往他口中的莲花坞去。

 

  “阿澄。”

  “!”江澄被屋子里的声音惊醒,忙去看魏无羡。

  他看清楚了他手上的清心铃。

 

  一瞬间而已竟忘了时辰。

  清心铃猛地震颤起来。

  魏无羡亮了一双眼睛。

  “阿澄,是不是你?”

 

  江澄的小木牌黑了一半。

  他该走了。

  

  “我知道你定是回来了,听得到对不对!你别走,我,我就说一句话!”

 

  魏无羡并不知道他在哪里,只是生硬感受着他的方位。

 

  “阿凌很好,莲花坞也很好……我……你,你常来看看,好不好?我要找齐全了,就差最后一片魂魄,我知道你是因为这才不能去转生。”魏无羡握紧了清心铃,“是我的错。”

  “不是你的错。”江澄叹气。

 

 

  “等我找齐了你就真的能走了。”

  “我不会在莲花坞乱走的,只要,只要这一间房子就好……”

  “我那天想起来一些事情,你别笑,我知道你从前为什么生气了。”

  “你,你若是愿意,能不能还把我当成魏婴?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

 

  “狗东西,不是说好一句话的吗……”

 

  江澄在失去意识前如是想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

 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江宗主醒了?”

  江澄一睁眼就是金光瑶的一张笑脸。

  “江宗主可不知道,回来的时候一路上的姑娘们一个个担心得不得了,现在还在门口等着送给江宗主固魂草呢。”

  “呵,金宗主想必是好好料理了的。”

  “江宗主,对姑娘用词不可如此粗俗。”

  江澄从床上起身缓了片刻,一口喝掉半杯茶水,吃了一嘴茶叶渣。

 

  “没想到江宗主与魏公子心心相印,天人两隔也能聊得如此投机,连时辰都忘了。”金光瑶笑得奇怪。

  江澄赏他一记眼刀,道,“就你有嘴,一天到晚叭叭叭的。”

  “那江宗主也不用再去云深了吧。”

  “闭嘴。”江澄看到他的笑脸就烦躁。

  “说起来,桃仙姑娘原来是兰陵地界人,我去寻那清油糕才发现的。”

  “哦?那她那情郎岂不也是兰陵人氏?”

  金光瑶点了点头,“想来江宗主也认识。”

  “哦?”

  “是莫家庄莫玄羽。”

  “莫玄羽?!”江澄道,“他不是……”

  “不是魏公子,是献舍前的莫玄羽。”金光瑶道。

  “咦,那莫玄羽不是和你……”

  “江宗主,你且住嘴,没有的事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

  “那可要和桃花姑娘讲明?”

  “还是,不了吧。”金光瑶道,“除非她自己想起来,否则又有什么用呢。总之她是迟早要去往生的人,金某可是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的,陪她作谎也未为不可。”

  江澄笑道,“没想到金公子还有如此善心。”

  金光瑶听着他的挖苦讽刺,也只是微微一笑,“江宗主便不必担心了,想必魏公子不久就会为江宗主寻来那最后一片残魂了吧,江宗主说不定还能比桃仙姑娘早些离开。”

  江澄也笑了笑,修长的手指捋着陈情猩红的穗子,“不会。”

 

 

 

  这房子没有的东南面有一扇窗户,平常从阳间收来的纸钱器具都从这里投放进来。

  桃花儿姑娘又在敲门了,瓷白花瓶里还插着翠绿莲蓬,像刚摘下来的一样,永不腐朽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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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澄鹅最开始想去的是云深🌝他以为魏哥还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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