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才不烦人呢 你可爱死了

谁自由来去

[羡澄]俟我于尘埃

 oocoocooc!

 小甜饼!(?)

直男魏哥在线掰弯自己(bushi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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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魏无羡在祠堂跪了很久。

  但他丝毫没有怨言,他该跪的。他最开始只是成天成天地跪着,偶尔也会起身活动身子,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向窗子外面看。他不吃不喝,也不孤单。因为他常常能见到江澄。

  江澄以前常来,时而跪着一言不发,时而也带着酒壶来,再摆了杯子喝酒。

  那时,见到江澄,就是魏无羡一天中最值得期待的事情。

  每每江澄来,他就挪到旁边,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喝酒。

  他的小师弟变了不少。长大了,愈发成熟了,越来越有个一家之主的样子了。

  他不知道原来他在夷陵的时候,江澄是不是已经是这样一双手管理一整个家了。也许当时他就不一样了,只是他在他的萝卜地里从未发觉。

  但是他现在能亲眼看着他,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从不为人知的慌乱,到杀伐决断的成熟。

  哎。

  魏无羡想到这里,不禁叹了口气。

  江澄很辛苦。又或许只是他在最辛苦的时候才会来,让他看见。

  他宁愿相信是这样的。

  只是他见江澄的日子愈发变少,每每江澄坐在他身边,也难掩盖住眼底倦色。以前会与他生气顽笑的杏眼里全是血丝,周身的血腥气也重了不少。

  诶师弟啊,这样还有哪家仙子敢要你啊。

  魏婴转动手指,指尖汇聚一阵微弱的风。搜罗着地上难得的落尘。

  江澄已经很久没来了。

  肯定是太忙了。

  魏婴想。

  他在窗前来来回回晃悠了半晌,窗外月亮正圆。

  今天是十五,江澄该来的啊。

  怎么回事。

  魏婴想到月亮换了方位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。倒是掐了把自己的手臂。

  最近想江澄是不是想太多了。

  他以前……他以前也“想”他,但不是……

  他是喜欢大姑娘的。

  魏婴在心中反复确认。

  是的,他绝不可能是断袖!更不可能对自家师弟存什么龌龊心思!

  想着,魏婴又跪回到江枫眠夫妇灵前去,深刻忏悔不该在江家列祖列宗面前意淫江家独苗。

  我该死我该死。

  魏婴边低头反省,又边悄悄在心里存了期待。但是期待什么呢。

 

  终于,不知道月亮爬到哪枝树杈上去了,江澄才披着夜色缓缓而来。

  “江澄!”魏婴几乎是在听到动静的瞬间便跳了起来。

  “这是喝酒了?”魏婴皱眉。

  江澄周身酒气浓郁,连一向缺少血色的脸颊都微微发红。

  他在门口停下里,扶住门框站了片刻,确认自己的步态不至于太过失仪,才抬脚跨进来。

  江澄也没放下手中的酒壶,也没有坐下的意思。弯腰拖了个蒲团,径直拖到东南角落里。正准备坐下,似乎又想起什么,蒙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也动了东,又将魏无羡身旁那个也拖了过来。并排放在那个逼仄的小角落里。

  “来,你坐这里。”江澄大概是少有的喝醉,连目光都聚不拢,左手刚搁下酒壶,戴着紫电的右手就向眼前虚无的空气挥了挥,“坐这里喝,别让爹娘他们看见了。”

  魏无羡失笑。他统共就见江澄真真正正喝醉过一次。那还是他第一次偷偷带着江澄喝酒,年纪小不知轻重,两三杯烈酒下肚,酒气就顿时化作无名蒸气蒸红了脸,江澄醉得不省人事,魏无羡也不敢大摇大摆把他带回莲花坞,只好在渔船里躺了一夜,第二天江澄就被风寒和宿醉折磨得下不了床。那次魏无羡也不知道挨了虞夫人几鞭子,总之最后两个人都跪祠堂跪到互相搀扶才能出门就是了。

  也就是那次以后,江澄再也不和魏无羡一起喝酒,就算喝也是严格盯着巴掌大小的酒杯,生怕一不小心上头。

 

  如今又见到江澄喝醉。还是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。魏无羡也觉得有意思。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。

  就一屁股坐到他身边,正好趁着江澄迷迷糊糊的醉意,悄悄紧挨着他的胳膊。就像小时候两个一起偷喝酒时那个样子。

  江澄照旧摆了两个酒杯,大概是真醉得厉害,手指都有些颤抖。待两个酒杯斟满,周围地上也湿了一块儿。

  江澄也还是同以前在他身边喝酒时一样,一言不发,仿佛老僧入定一般,盯着酒杯,眼神哀伤,仿佛能从那一小块影子里看出人间三毒百味来,一丝生气都没有。

  这个时候魏无羡就会推推他,待他皱着眉回神,魏无羡才满意地笑出声。

  但是今天没有。

  江澄斟好了酒,又在袖子里掏来掏去,一边掏还一边生气似地皱眉,像小孩子一样。

  魏无羡笑:“你要找什么?”

  江澄还是不说话,自顾自动作了半天,才将那不知被藏得多深的东西掏出来。

 

  魏无羡愣住了。

  他看着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件,又看看江澄,目光来回逡巡半天,也不明白这道理。

  他见江澄忽地笑了,又忽地皱起眉头,眼里依旧不甚清明,表情的变化就格外大些,是悲是喜就一清二楚。

  “江澄……”

  “魏无羡!”江澄突然将杯子拿起来,才喝了一口,又恶狠狠地说,“你要是再不给我滚回来,就打断你的腿!让你在我爹娘姐姐面前跪着,不准起来!”

  “什么破笛子,烧了也不留给你。”

  “尽会给江家惹事,金凌都比你听话!”

  “我还有话要对你说……”

  

  金凌?

  是了,他还带着金凌。那个孩子……

  魏无羡看着江澄骂完,又看他一口气喝掉两杯酒,握着笛子的手也没松开。

  

  江澄还留着他的陈情。是什么意思?

  魏无羡用目光细细描摹江澄愈发锐利俊逸的眉眼,企图能从他眼角的薄红中窥探出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。

  但是他没有。

  因为江澄哭了。

 

  泪珠就从他目光灼灼粘住的地方滚落下来,一道水渍蜿蜒抚过眼角,由他侧着的脸颊浸入发里,再被魏无羡呆滞的目光蒸发,消失不见。

  “江澄……”

  魏无羡突然有好多问题想问他,想问他为什么每次都要一个人来这里喝酒,为什么每次都要摆两个酒杯,为什么收着陈情……为什么要哭。

  魏无羡在心里搜寻自己曾经按下不敢再揭开的隐秘心思,他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所有将心比心的能力都用在这里。

  如果是他,到底是怎样的关系,会让他守着故人的遗物,这么多年。

  

  可是,可是。

  他在这座祠堂里,在江澄的身边,又为什么守了这么多年呢。

 

  他想起谢必安一挥衣袖对他说的话。

  

  “你可别不乐意。不是我们不收你,也没人要困住你……”

 

  是他困住了他自己。

  若这些年不是他一面折磨着一面甘之如饴,这一扇纸糊的窗,木造的门,也永远不能成为他的禁制。

 

  魏无羡开始思考他留在这里的原因。

  是对江家两位长辈的愧疚,是对江厌离的愧疚,是对江家师兄弟的愧疚。

  又或者是对江澄的愧疚。

  江澄是那场罪孽的鲜红印记,是莲花坞重生后唯一的遗腹子。他继承的是所有的遗憾与不甘。也是魏无羡的满手鲜血的最后证据。

  而他在这里清醒,不就是上天给他机会偿还吗。

  允许他偿还罪孽,也给予他机会抓住一把飞霜。

  魏无羡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。他呆愣了许久,江澄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。

  略显单薄的肩膀靠着湿冷灰墙,他的眉头也皱得那样紧,仿佛梦里也尽是水深火热的事。

  水深火热……不都是那些他们一路走来的事吗。

  魏无羡抱紧他,胳膊算着距离,恰好能搂住他的肩膀。

  他动动手指,聚集的风已经能为他关起一扇窗。

  即使他知道没人看得见。魏无羡还是悄悄地,心如擂鼓,仿佛儿时见过的岸边抱着莲蓬双颊绯红,眼含春意的少女。魏无羡悄悄抬眼看他,确定他没醒,才俯下身去,在他眼角落下一吻。

 

  魏无羡如今没有体温,但他感觉自己一定是脸颊发烫。想赶紧喝口酒润润干燥的嗓子,又不舍得松开怀里感触不到的人。

  夜里的风明明被明窗挡住,一丝儿都露不进来,但他还是觉得心脏被什么撩动了,臆想出来的砰砰声都能震响鼓膜。

  他碰不到江澄,但是他能比这样子搂住他,把脸埋在他的脖颈边,“阿澄,我好想你。”

 

 

 

  他听路过的弟子说什么发狂的事,拔剑的事,说江澄又要往哪里去。他听不甚清楚。但他心里又思量,他不怕陈年旧事披露见光。仿佛此刻足够他准备一套诚恳说辞,滴水不漏。他凌空悬着食指,点在江澄鼻尖。魏无羡看着看着笑了起来,明天,或许明天江澄还会来,窗外风声更清晰了些,或许明天会下雨。

 

  他想明天,或许他可以聚起一小团灰,写他的名字,告诉江澄他很想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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