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才不烦人呢 你可爱死了

谁自由来去

[羡澄凌][亲情向]岭表经年

意识流 小xio生文笔 
 一发完结 
 圆梦脑洞

ooc是我的

大概虐?

羡澄凌 亲 情 向(我爱无父无母一家三口)

一句话追凌,两句话忘羡(说一句话就真的是一句话)
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在观音庙那年之后五年,也是金凌当上宗主的第五年。
   金凌捧着暖炉,暗金鎏纹大氅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直灌胸口的冷风。

  “阿玦,今天什么日子了?”
   金凌抬眸,看着白雾在空中消散,模糊了远处一片隐隐约约的残枝败叶。
   “宗主,二十九了。”名唤阿玦的婢女垂首答道,“宗主,还是先回去吧,外头太冷了,仔细冻坏了身子。”
   金凌也不说话,弯起指节在手炉边敲了敲,隔着层绢花罩布竟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出来。
   “把那边的残荷拔了吧,该烂在水里了。年尾了,不好看。”金凌皱眉,“魏无羡在哪儿?”
   “魏公子自然是在姑苏了。”阿玦回道。
   金凌不知从哪儿涌来一股气,“好啊,姑苏人杰地灵,自然是他家。”
   阿玦知道自家宗主又是被无名火气到了。也不点破,只笑道,“那金宗主今年可要去哪里过年?”
   金凌叹口气,“我去看看舅舅。”

  江澄近些日子身子似乎不大好,一天天猛地灌安神汤也只堪堪睡得下两三个时辰。
   这些江澄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。
   就连安神汤这一遭,都是江澄的侍女告诉他的。
   金凌心里担心,可自己的作息也差不多就是这样,又有什么办法呢。

  “好歹是莲花坞,这满池荷花就不能好好打理?”金凌站在莲花坞门口发脾气,“这些下人怎么回事。”
   “金宗主……”阿玦无可奈何地劝道,“先进去吧。”
   金凌不理,仍道,“这些个残枝败叶不去干净了是要留到年关么?全给我去干净了,一点儿落叶都不许留!”
   下人唯唯诺诺地应了,退到一边,金凌这才一步步从台阶走进去。

  不知为何,日子越久,金凌就愈发心疼江澄的孤单。
   也气他连这一湖莲花也不好好打理。

  金凌到的时候,江澄还在处理事务。
   金凌没有进去,在门外等着。
   还是江澄稍作休息是发现门外一道影子,才忙让他进去。
   “舅舅!”
   “怎么回事?多大的人了,来了不知道喊人,平白在外边受冻,还是小孩子吗……”江澄一如既往地“训斥”他。
   “舅舅,是我不让她们说的,怕打扰你。”金凌撇撇嘴,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   江澄正想说些什么,金凌又道,“不过云梦是真冷,又湿又冷,风一吹简直是冷到骨头里。我带了个手炉,舅舅你看喜不喜欢!”金凌捧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手炉,外边罩着一层暗紫莲花纹的布罩子。
   江澄顿了顿,接了过来,捧在手心,恰好双手合十的大小。
   “金家那么多事务要处理,你就这么跑出来,也不怕……”
   “舅舅你今天话好多哦。”金凌伏在桌上指尖戳弄着灯盏上凝结成块的烛油,“我既然能放心出来,自然是处理好了的。”
   江澄这才叹口气,“当一族宗主是很辛苦的事情,你要独当一面,自然是要花费更多心力。”
   “可是舅舅,”金凌头也不抬地说,“你以前也不告诉我有多辛苦啊。”金凌像是从心口叹出来的一句话,“我就想陪舅舅过年,也不行么?”

  江澄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
  他也不知道多久没过过节日了。他所在意的,一年不过也就那么几个日子。
   况且一个人的年,又有什么好过的呢。

  “阿凌……”江澄忽然说,“你的父母看到如今的你,一定会很开心的。”
   金凌眼眶一热,仿佛有话噎在喉咙不上不下,“那舅舅,你开不开心?”

  云梦下雪了,今年格外大。一夜之间就软软地地上白了一片。
   湖面上光秃秃的一层薄雾,虽结不上冰,但雪景之中却也好看。
   “舅舅你看,还不是我让他们把那几枝孤零零的残荷败叶拔了去,下雪才这么好看!”金凌像小时候摘到满怀莲花向江澄邀功一样,语气也扬了起来,“等到明年初春,重新种上一湖的莲花,那才好看!”
   江澄捧着手炉,哈了口白气,“你金家的事不管,管莲花坞的事倒这么勤快。”
   “哇舅舅你要把我赶出去吗?莲花坞就不是我家啦?”金凌故意皱着眉头嗔怒道,“我一个人过年可孤单了舅舅?你都不收留阿凌的吗?”
   江澄冷哼一声,“之前不还和蓝家那个小子打得火热吗,怎么就无人收留了。”
   金凌撇撇嘴,“哪有,就是蓝思追他……诶不说了,舅舅,晚上放烟花吗?”

  江澄摩挲着紫电的戒指。
   其实江澄很喜欢那些一看就热烈绚烂的东西,无论是烟花,还是满湖莲花,都热闹得不得了。
   只是消逝得太快,又不免让人伤心感叹。

  他看着金凌亮晶晶的眼睛,“好吧……但是就一会儿。”
   “我知道我知道!”金凌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时不时搂着江澄的手臂撒娇了。
   但在江澄看来,有没有这个动作都一样。

  江澄不大愿意让金凌来莲花坞,还有一个原因。
   他能感受到,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。
   也不知道是这么多年来的伤痛日积月累要在他的身上报应,还是他靠金丹偷来的这些年终要还回去。
   总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的生活中离不开了苦涩的汤汁药剂。苦涩得仿佛他这短暂又辛苦的前半生一样。
   而这些,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。

  除夕的晚上,恰好是莲花坞最安静的时候。
   这个时候通常都不需要人前后侍奉,江澄索性放个了大假,将莲花坞众人遣了大半。只剩自己和守门人一样孤寂。

  “舅舅,你看!我买了好多烟花回来!”江澄看见金凌远远抱着满怀烟火爆竹回来,就像从前船坞上抱着满怀荷花莲蓬一样。暗金大氅远远看去在雪中耀眼得很,生机勃勃。

  金凌就是他曾经枯败生命中的生机勃勃。

  江澄忽然笑了起来,想起金凌小时候。
   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六七岁,带着个懵懵懂懂不知世事的金凌,也是吃尽了苦头。每次半夜被金凌的哭闹声惊醒,哄半天也哄不好,急得满头大汗。最后还是乳母抱走去喂奶,闹腾大半个时辰才安静下来。
   还有一次金凌发了高热,迷迷糊糊,怎么吃药也不见好。江澄急得不行,忙将金光瑶从金麟台喊过来,结果也只是多一个人多一份焦急。两人又是急了半夜,天亮才睡下。
   后来金凌稍大了,也能莲花坞金麟台两地常住,但到底还是在云梦呆的更多些。那几年也是江澄除夕最热闹的几年。小孩子闹腾,从来都是烟花爆竹,彩灯金纸,彻夜不眠。就如今晚一样。

  
   “又不是小孩子了,买这么多做什么。也不怕别人看到了说你这个金宗主的闲话。”江澄下意识唠叨他。
   “舅舅!我求你了,好容易过年,就不能少操点心吗?”金凌将烟花棒分了一半往江澄怀里一塞,笑嘻嘻地去点爆竹。
   “小崽子。”

  明明只是两个人,和一个空荡荡的院子。可在阵阵爆竹声中,江澄分明看见了星桥灿烂,人世烟火。

  初一早晨,江澄意外醒得很晚,睁开眼时,窗子都被日光白雪映得亮堂堂的。
   江澄推开门,远远看见金凌正在扫昨晚的爆竹纸屑。金凌的头发似乎比上次见到时又长了些。江澄想着,去小厨房准备早上的吃食。
   “哇,莲藕排骨汤是不是!我远远地就闻到了!”金凌推开门,在门口抖落了刚被树枝抖上的几分雪。
   “快进来,别敞着门,冷风一吹该凉了!”江澄说着,边摆了两副碗筷。
   金凌搓着冻红的手,哈着气坐下,解下了外袍。
   其实金凌也不知道江澄一个雷厉风行的大男人为什么会做饭,还做得挺不错。特别是莲藕排骨汤。虽然是在江澄嘴里总与江厌离做的进行对比,但金凌也只能记得江澄做的这一种味道。

  “快吃,吃了去看看你爹娘。”
   “嗯。”金凌点点头,埋头喝汤。

  江厌离和金子轩并不葬在这里,可江澄还是在这里放了江厌离和金子轩的排位。至于为什么金子轩的也在,也是怕江厌离与他分开不高兴,江澄才一边别扭着一边将夫妻二人排在一起。

  金凌跪在祠堂里,看着上边一排松柏木牌,转头问跪在一边的江澄,“舅舅,当年你也给魏无羡供过灵位吗?”
   江澄几乎立刻侧目瞪着他,右手紧握着,道,“这是江家祠堂,魏无羡怎么可能进得来。”
   金凌不置可否。

  金凌走的时候是初二晚上。金麟台事务多,江澄万般催促,金凌好歹捱到了傍晚才动身。
   “舅舅……”金凌欲言又止。
   “有什么话就说,别扭扭捏捏的,什么做派。”
   “舅舅……”金凌又唤了一声,右手捋着岁华的穗子,他几欲吞下声去,但最后还是抬起头,冲江澄笑道,“今年春天,一定叫人把莲花种上!”
     江澄哭笑不得,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。
   “真的,我夏天还会来的!”金凌说,“夏天的莲花坞最好看了。”说着,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。

  金凌离他只十几步远,但江澄还是看不清他。半束的头发被风一吹就糊了半张脸,看什么都隐隐约约,朦朦胧胧。

  魏无羡说初四要来看他。

  “媳妇儿回门么?”江澄毫不留情地嗤笑道。
   但好歹也不会拒绝。
   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耽搁了,魏无羡又修书一封说推到初六。江澄立马回了一封,上书两个大字,“不必。”
   笔锋锐利苍劲,如其人一般,尖锐毫不留情。

  但魏无羡也并不在意,只说,我家师妹就是这样,别扭得很。但初六一去还不是要忙着出来迎我。
   可到底还是没去成。

  初五的晚上,金凌就遣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将莲花坞的消息送了过来。
   就和金凌梦中无数次预演过的一样,仓促又慌乱。
   明明只是那晚格外强烈而已。

  魏无羡到的时候,金凌已经在灵前跪了三个时辰。
   金凌双目通红,却怎么都掉不下泪来。金凌甚至还想,为什么当年在那么多人面前,他都为金光瑶哭过一场,如今江澄死了,他却连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
  “金凌……”魏无羡沙哑着嗓子唤他。
     金凌木然回头,瞥见蓝忘记和蓝曦臣为首,门外还站着几个蓝家人。
   金凌嗤笑道,“魏无羡,我说你可真……怎么这种事也要拖家带口?”
   “金宗主,如今莲花坞遭此巨变,我等,自然是要前来吊唁……并非……”蓝曦臣解释道。
   “什么时候轮到站在门外的人说话了。”金凌好歹算是江澄带大,凌厉起来眉眼气度几乎与江澄一模一样。
   “金宗主……”蓝忘机正欲开口。
   “怎么?叫我‘口下留德’?”金凌道,“反正如今也没人训斥我,你又能如何约束我?”
   “金凌……”魏无羡跪在他身边,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如一口浊气噎住了喉咙。

  他与金凌又有什么两样呢。
   江澄在时,他还能说莲花坞是他的家,他还是江家的人。如今江澄不在了,又有谁能为他证明呢?
   江澄此刻仿佛一条缠绕扭曲的纽带,连接着魏无羡和金凌归宿的最后命脉。

  祠堂静的可怕,纸钱的边角在火焰中弯曲发脆,最后轻轻地嗤啦一声裂开,又在跳动明灭的光影里化为齑粉。

  “魏无羡……”金凌没有抬头,盯着不知何时铺了薄薄一层纸灰的地面,“大舅……”
   魏无羡猛地看向他,“阿凌……”

  “大舅……舅舅他很辛苦的,他,他不欠任何人的……”金凌看见泪珠砸进粉尘里,扑地腾起一圈纸灰,“他不欠你的……”
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魏无羡搂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。
   “你不知道。”金凌说,“你说舅舅他怎么就没有温宁这么一个部下,必要时还能加以口舌。也怪我,那时候还生他的气……”
   魏无羡听到这一遭,愣了愣,问他,“什么?”
   金凌摇摇头,“也是,舅舅不说,那我也不能说,否则他会生气的。”
   “你要说什么?金凌!”魏无羡总觉得什么事情就在一瞬之间,只要过了这一瞬,就能够明晰了。 

  金凌抬头看看他,“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舅舅不告诉你,他是个口硬心软的人,一边说你不是江家人,一边为你供了十三年的灵位,你看那圈印子,现在还在上边呢。就是他自己现在搁的那里。舅舅是多好的一个人啊,他待我也那样好,他也不说,只会骂我。但是,但是……他也感激你的,感激你当年救他,他就是生气,你不告诉他……所以他也不告诉你。”金凌脸色微红,说话也一段一段,前言不搭后语。

  魏无羡看他不对劲,伸手探他的额头,烫得不得了,才焦急地唤他,想催他起来。谁知金凌一把抓住他的袖口,“我跪我自己的舅舅也不行?”
   “可以可以,只是你生病了,起来休息会儿好不好?”魏无羡哄他。
   可金凌只是拽着他的袖口,瞪着眼睛,“魏无羡!舅舅他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!他不是要回去找……他要救你,救你明白吗?他也不想被溶掉金丹啊!他那个时候要知道是你的,肯定也不会同意的……”
   “金凌……你说的是,那个时候的事?”魏无羡心中一怔,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。

  “他不欠你,你也不欠他。他还等你回家呢。但是你也别教蓝家人欺负他。”

  魏无羡知道是哪件事,一时心里五味杂陈,“不是,我没有……没有的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   金凌也没问“没有”什么,“不会”什么,眼前时白时黑,晕晕乎乎地就倒在魏无羡怀里。

  金凌没晕乎多久,好歹在出殡那天下了床。

  “为什么你站在我前面?”金凌瞪着魏无羡。
   魏无羡拍拍他的头,“我是他师兄,是他哥哥,当然比你这个外甥要亲啦!”
   “哼!又不是亲生的,有什么了不起……”
   “谁说不是亲生的啦,江家祠堂你入过吗?”
   金凌自知比脸皮厚争不过魏无羡,也不还嘴,“你再乱说话小心舅舅打断你的腿!”

  魏无羡笑道,“你让他来!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[End]


  金凌在暑热最盛的时候,如约回来了。满湖的莲花好不灿烂。
   金凌轻轻折下一枝,叹了口气。
   即使只是不经意地摆摆手,他也从不失约。
   “可惜今年花胜去年红呢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[真.End]

评论(10)

热度(561)

  1. 共5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